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端午節祭楚

格隆匯 06-13 20:12

一、

前223年,楚國最後的藩籬項燕兵敗自殺,秦破楚都,楚亡。

楚滅,天下已無可擋暴秦之兵。兩年後,秦滅齊,一統江山,設郡縣,編户籍,焚書坑儒,一個這塊土地上延續兩千年之久的帝制,自此肇始

彼時距屈原自沉汨羅已55年,至今,則已逾2200餘年。

興亡千古繁華夢,詩眼倦天涯。孔林喬木,吳宮蔓草,楚廟寒鴉。

“楚雖三户,亡秦必楚”。楚地長達八個世紀的榮光,從此落幕,一個民族的記憶就此塵封。青燈橫斜,古卷迤邐,在塵世的煙雲中旁逸斜出,是歷史在霜冷長河中留下的美麗而蒼涼的手勢。楚人曾經的豪氣與輝煌,看似伸手可觸,卻如春夢無痕,只能通過他們過往揚起的風帆,激起的浪花來確證他們曾經的存在。而那些真正的雋永,卻已遍尋不見。

唯剩一些殘存的高亢音符,偶爾會在端午龍舟水手競渡的怒吼聲中,在某個偏僻博物館編鐘的悠冷音調裏,掙脱厚重的歷史塵埃與陰影,瞬間閃爍出智慧與生命之美

這種閃爍,於日漸精緻利己、愚昧盲從的後人,是榮耀,更是羞慚。

二、

楚人不能蒙羞而歸——這是楚地傳統。

《左傳·莊公十九年》用51個字,非常簡短地記載了一段楚地歷史:十九年春,楚子御之,大敗於津。還,鬻拳弗納。送伐黃,敗黃師於碏陵。還,及湫,有疾。夏六月庚申卒,鬻拳葬諸夕室,亦自殺也,而葬於絰。

這51個字,卻最清晰概括了那塊土地和上面的人。

公元前675年,閻氏家族叛亂,聯合巴人攻楚。楚文王御駕親征,因輕敵在津地大敗,文王面頰中箭,殘軍敗將,落荒逃回。

又餓又累的楚軍至郢都,等待的不是慰問。而是緊閉的城門和襲大閽之職(主管郢都城門)的重臣鬻拳的嚴厲責問:“王得勝否?”

楚文王羞慚對曰:“敗矣!”

鬻拳正色曰:“自先王以來,楚軍戰無不勝,功無不克。巴,乃小國也,王親征而敗,豈不令我楚人被天下恥笑?今黃國不朝貢於楚,王若能伐黃而勝,猶能自雪今日之恥!”説罷,嚴囑左右緊閉城門,不放一兵一卒入城。

楚人不能蒙羞而歸!

楚文王知道這個先祖的規矩,遂調轉馬頭,憤恨地對手下同樣有家不能回的殘軍立誓:“此行不勝,寡人不歸矣!”回家的力量不可阻擋,楚軍將士誓死一戰,大勝黃師於踖陵。

得知楚軍大勝,鬻拳命大開城門,張燈結綵,等待王師歸來,自己則自縛候文王治罪。

但鬻拳最後等來的,卻是一支披縞戴素的大軍。因連續征戰,楚文王的箭傷沒有得到及時治療,傷口感染,客死異鄉,薨於湫地。

楚文王,擁“我有敝甲,欲以觀中國之政”豪氣的楚地一國之君,終究沒有回成家。

但,楚地的尊嚴,被軍隊帶了回來

維護了楚國尊嚴,但卻間接促使楚文王客死異鄉的鬻拳,隨從新君把楚文王隆重安葬之後,沐浴更衣,自殺身亡。死前遺言,葬自己於絰皇(地宮宮門內)。

絰皇者,冢前闕。生守門,死不失職!

這就是曾經的楚地,楚人!

三、

端午節不是吃粽子,划龍舟的。它是用來祭奠和銘記堅貞、骨氣與節義的。

遺憾的是,很多人從沒有,也不準備搞懂這一點。

關於端午節的由來,歷來就存在着四種説法:源於紀念屈原;源於紀念伍子胥;源於紀念孝女曹娥;源於古越民族圖騰祭。

後兩種説法,基本不會有人當真,但被屈原本人稱作“忠不必用兮,賢不必以。伍子逢殃兮,比干菹醢”的伍子胥,卻是當之無愧的祭祀對象:公元前484年,吳王夫差受太宰讒言,賜劍令伍子胥自殺。子胥“乃吿其舍人曰:「抉吾眼懸吳東門之上,以觀越寇之入滅吳也。」乃自剄死。吳王聞之大怒,乃取子胥屍,盛以鴟夷革,浮之江中。吳人憐之,為立祠於江上,午日以粽奉之(《史記》)”。所以《荊楚歲時記》也記載:“按,五月五日競渡,俗為屈原投汨羅日,傷其死所,故並命舟楫以拯之。邯鄲淳曹娥碑雲,五月五日,時迎伍君……斯又東吳之俗,事在子胥,不關屈平也。”

在伍子胥被逼自殺207年後,另一個楚國人屈原選擇了投汨羅江而亡。時間相隔了兩個世紀,但離世的理由是一致的:都是因為愛國。

同是愛國,同是君王昏聵,同是慷慨赴死,屈原的愛國,倍顯婉轉淒涼與無奈,而伍子胥的愛國,卻顯得如此悲壯高亢,桀驁不馴——也正因此,在很長時間內,“忠其君,天下皆欲以為臣。愛其親,天下皆欲以為子”的伍子胥,是不待見於主流史籍的。

屈原出生於楚國貴族,和楚王一樣,羋(mǐ)姓。“博聞強識,明於治亂,嫻於辭令。(《史記·屈原賈生列傳》)。”昏庸的楚懷王聽信毀謗,自公元前313年始,先後兩次將屈原流放至漢北和沅湘流域。

自此之後直到投江的長達35年的時間,屈原事實上已遠離楚國政治中心,此後再無參與國事的主動作為。但其憂國之心未改,在流放中寫下了憂國憂民的《離騷》、《天問》、《九歌》等不朽詩篇。

公元前278年,秦將白起攻破楚都郢(今湖北江陵),62歲的屈原悲憤交加,於五月五日,在寫下了絕筆作《懷沙》之後,懷石自沉於汨羅江,以身殉國,“以自己的生命譜寫了一曲壯麗的愛國主義樂章”(主流用語)。

在格隆看來,屈原更像一個逆來順受,憂心國是,悲情吟哦,幕後旁觀的詩人,而不是橫刀立馬,迎難而上,血薦軒轅的踐行者

伍子胥是後者。

他既不盲從,更不旁觀,攘臂以上," 生能酬楚怨,死可報吳恩(范仲淹)"。在其父兄被昏聵的楚平王無端殺害後,伍子胥從楚逃亡到吳,成為吳王闔閭重臣。前 506 年,伍子胥借兵攻入楚都,掘平王墓,鞭屍三百,報父兄之仇。吳國則倚重子胥之謀,西破強楚、北敗徐、魯、齊,成諸侯一霸。

伍子胥和屈原都不是儒生,在他們的時代裏,儒家的影響力還極小,所以不能將他們的忠孝節義觀念歸結於儒家學説。他們的行為意識裏,反映的都是人類天性裏永恆的孤獨感以及對終極歸宿的尋覓。

在屈原時代,戰國亂世已經近尾聲,而國家觀念則剛剛萌芽。他有樸素的國家主義情結,但囿於歷史侷限性,他並不清楚國家這個組織的利弊。屈原情感充沛,但個性上並不剛強,他沒有韓非、伍子胥那樣的決絕與勇氣,所以即便被楚懷王父子反覆蹂躪,也無法選擇棄國他投。一方面,帝室貴胄的血統是他所引以為傲的,楚國是他的精神家園,離開楚地他就無所適從;另一方面,他為楚國朝堂主流所不容,楚國又是他的痛苦之源,留在楚地他又痛苦萬分。

去留兩難,來往皆苦,是為無間。

《涅槃經》有云:受身無間者不死,壽長乃無間地獄中之大劫。62 歲的屈原在那個時代裏就是長壽之人,而長壽對他來説,就是一場大劫。

至於伍子胥,他雖然比屈原決絕果敢,但實際上也是無間地獄裏備受煎熬的幽魂。

伍子胥從楚地逃亡,追隨的是太子建,他依然期盼太子建能重返故國,為他昭雪沉冤,然而太子建的人品也不過如此。闔閭固然助他復仇,但闔閭也是在利用他的才華去征服楚地。在吳國君主的內心,伍子胥始終不過一流浪客卿。到了夫差時代,這位流浪者的存在感就越來越低,畢竟吳地不是他的故鄉。夫差要殺他,這一次他已經沒有了逃跑的心境。

跑出去又如何?難道再借一次兵來滅吳?滅了又如何?週而復始,何時可休?

不如歸去。

在自刎之前,伍子胥已經將兒子送到齊國,但他沒有囑託他的兒子將來要復仇。假如他真的對那個孩子有所訓誡的話,我寧可相信他是囑託他以後在齊國平靜終老,無涉家國。

對楚國深沉的愛,成了屈原一生的羈絆,而對楚國刻骨的恨,則成了伍子胥一生的夢魘。恨與愛是硬幣的兩面,它們都是桎梏這兩類幽魂的鎖鏈

國人對祖國的情感,就像是屈原和伍子胥的複合體:去留兩難,來往皆苦,只得在數千年漫長的歲月中反覆煎熬、掙扎。

四、

相較屈原,伍子胥更具爭議。

伍子胥(公元前559年—公元前484年),名員,字子胥,楚國椒邑(今湖北監利縣黃歇口鎮)人,春秋末期著名軍事家。伍子胥之父楚平王太子建之太傅,和其長子伍尚一同被昏聵的楚平王無端殺害。伍子胥從楚國逃到吳國,成為吳王闔閭重臣。公元前506年,伍子胥帶兵攻入楚都,掘楚平王墓,鞭屍三百,以報父兄之仇。吳國則倚重伍子胥等人之謀,西破強楚、北敗徐、魯、齊,成為諸侯一霸。

彼時的楚平王昏聵無道,在聽信寵臣費無忌建議奪太子建之妻後,費無忌為絕後患而進讒:「太子太傅伍奢有二子,皆賢,不誅且為楚憂。可以其父質而召之,不然且為楚患。」楚平王言聽計從,王使使謂伍奢曰:“能致汝二子則生,不能則死。(《史記》)”

同是面對國君的無道,屈原選擇了忍辱順從,流放吟詩——這或許與屈原的皇族身份有關,他不可能象戰國時那些懷才不遇的俠客一樣各國遊走,也與他認可的“君即國,國即君”,愛國即須愛君,反君即反國的邏輯有莫大關係。

伍子胥呢?

平王使人召二子曰:「來,吾生汝父;不來,今殺奢也。」伍尚欲往,員曰:「楚之召我兄弟,非欲以生我父也,恐有脱者後生患,故以父為質,詐召二子。二子到,則父子俱死。何益父之死?往而令仇不得報耳。不如奔他國,借力以雪父之恥。俱滅,無為也。」(《史記》)

最後的結果是,兄長伍尚束手待斃,被執就戮。而“使者捕伍胥,伍胥貫弓執矢向使者,使者不敢進,伍胥遂亡(逃亡)。奢聞子胥之亡也,曰:「楚國君臣且苦兵矣。」(《史記》)”

面對無端殺父兄的楚國昏君,伍子胥的選擇是:貫弓執矢向使者——這是拒捕,絕對的大逆不道。

兄長伍尚這樣的,是傳統文化裏典型的愛國:君叫臣死,臣不得不死。傳統文化裏一貫強調上智下愚,待人標準上,更寬宥君王和苛刻臣子互為表裏。岳飛以“莫須有”罪名被縊死於風波亭,千百年來,眾多看客只是不痛不癢地罵罵秦檜,沒幾個人覺得岳飛束手待斃有何不妥。

伍子胥之所以長期得不到正史垂青,恰恰是因為楚平王無端殺他父兄之後,他並沒有坐以待斃,而是選擇逃跑與反抗。千難萬險跨越國境,在吳國輔佐吳王闔閭,富國強兵。伐楚,五戰而破楚都郢(現湖北江陵紀南城),時平王已死,子胥掘其墓,鞭屍三百以報殺父兄之仇。吳王夫差即位之後,子胥為大將,又大敗越軍於夫椒(今江蘇吳縣西南),建立不世之功,吳亦成諸侯一霸。

伍子胥的愛國邏輯從未更改,並如出一轍:心中有國,無君。子胥大敗越軍後,吳王夫差不聽伍子胥勸吿,中勾踐美人計,同意越國求和。子胥毫不留情面地諫言:“越十年生聚,十年教訓,二十年之外,吳其為沼乎(《左傳》)。”

吳太宰嚭與子胥有隙,且收越賄賂進讒言。昏聵的吳王乃使使賜伍子胥屬鏤之劍,曰:「子以此死。」(《史記》)

面對一手打造的強盛國家可能走上敗亡之路,這次伍子胥沒有逃離,而是“從容作楚囚”,採用了“死諫”:“抉吾眼懸吳東門之上,以觀越寇之入滅吳也”,乃自剄死。夫差聞言大怒,取子胥屍,盛以鴟夷革,浮之江中——這一天是農曆五月五日

9年後,越滅吳

顯然,絕孝純忠,戰而能用,節而能守的伍子胥打仗、戰略、強國,都是一等一的好手,但專制君主們一定不喜歡伍子胥這樣的人:因為伍子胥的絕孝是無條件的,而“愛國”是有條件的,是“純忠”而非愚忠。他的“忠君”是建立在“君值得忠”的前提下的。否則,他會翻臉,甚至恨起刀兵,玉石俱焚。

而屈原,卻大大不同。他被冤屈之後,沒有選擇背叛,只是寫下了一篇又一篇的“愛國主義”詩篇。和伍子胥的“形而下”層面的憤怒相比,屈原先生“形而上”層面的昇華,對國君來説,顯然更為安全和愜意。何況,屈原死後,這些“精神遺產”還可以無限複製出千千萬萬個屈原出來,個個“哀而不怨”。即使棄之若履,視作草芥,也不必擔心他們會造反。

而這,可能也是朱元璋為何下令將亞聖孟子“廢而不祀”,連牌位都扔出儒家祠堂的原因:孟子推翻了君可以“昏”,臣唯有“忠”的不對等合同,而是強調“君視臣如寇仇,臣視君如獨夫”——這犯了大忌。

所以,理所當然地,伍子胥被歷史忘卻——歷史是一個小姑娘,永遠在各種厚薄地塗脂抹粉

好在,總會有人抹去這些歷史的塵埃。太史公司馬遷給予了伍子胥最客觀而公正的評價:“向令伍子胥從奢俱死,何異螻蟻。棄小義,雪大恥,名垂於後世,悲夫!方子胥窘於江上,道乞食,志豈嘗須臾忘郢邪?故隱忍就功名,非烈丈夫孰能致此哉?”

千載空祠雲海頭,夫差亡國已千秋。 浙波只有靈濤在,拜奠青山人不休(唐 徐凝)”。伍子胥墓地位於姑蘇城外的胥口鎮,地名就因伍子胥而設,這是伍子胥拋屍入江所在地。墓封土高約l米多,冢以麻石砌成,墓前碑書“吳相國伍公之墓”。

墓在文革中被完全平毀——以愛國的名義

尾聲

斯國已去,江山猶存。

楚國一度有最後的翻盤機會,維繫在一個“力拔山兮氣蓋世”,卻又兒女情長的蓋世英雄身上。他叫項羽,楚國最後砥柱項燕之孫。

《史記·項羽本紀》記載,楚霸王項羽攻佔咸陽後,殺秦降王子嬰,燒秦宮室,火三月不滅,收其貨寶婦女而東。人或説項王曰:“關中險阻,山河四塞,地肥饒,可都以霸。”可因為思念家鄉,項羽急於東歸,曰:“富貴不歸故鄉,如錦衣夜行,誰知之者!”説者曰:“人言楚人沐猴而冠耳,果然。”項王聞之,烹説者。

生活在西漢時期,劉家天下的司馬遷的筆下,一個沽名釣譽,殘忍野蠻,貪婪,目光短淺的楚霸王形象躍然紙上,所以項羽敗是必然的,劉邦完勝也是必須的。

但,霸王心中維繫的,只是家鄉吧?也許未免有些英雄氣短,兒女情長,但誰又規定了成就霸業就必須狠辣無比,心懷天下?一個心中有家鄉有故土的人,是否更有底線,更真實,更有血有肉,更值得託付,更有人格魅力和力量?

司馬遷記載了項羽烏江自刎的最後情節:項王乃欲東渡烏江。烏江亭長艤船待,謂項王曰:“江東雖小,地方千里,眾數十萬人,亦足王也。願大王急渡。”

項王笑曰:“天之亡我,我何渡為!且籍與江東子弟八千人渡江而西,今無一人還,縱江東父兄憐而王我,我何面目見之?”

言畢,自刎而死。

這是一個心中有家鄉有父老的英雄的底線與做派

至於劉邦,則無疑非常符合當下的一些人的價值觀:為了自己,無不可犧牲之人,無不可破之底線。幸運的是,司馬遷對此也做了真實記載:項王已定東海,與漢俱臨廣武而軍,相守數月。當此時,彭越數反梁地,絕楚糧食,項王患之。為高俎,置太公(注:劉邦父親)其上,吿漢王曰:“今不急下,吾烹太公。”漢王曰:“吾翁即若翁,必欲烹而翁,則幸分我一杯羹。”

項伯對此的評價無疑是客觀的。伯曰:「為天下者不顧家,雖殺之無益。」項王從之。

我們從小受到的教育是先有國,後有家。

心中無父無母無妻無子無家無鄉,説他心裏有國,説他愛國,打死我也不信

投機而已。

人各有志。這種人,現實中遇到,我不會與之爭執,但註定是不會和他做朋友的,因為從骨子裏看不起

黃鶴斷磯頭,故人今在否?舊江山渾是新愁。今日端午,謹以此文,祭奠去國已兩千餘載的楚地,祭奠楚地上那些數十代剛直不阿、嫉惡如仇的楚人。

那塊土地上,曾經那麼多閃爍着智慧和生命之美的個體,如同大廈根基的砥柱,如同戰前温過的酒觴,給了我們俯仰天地的情懷,給了我們高貴、敬仰又讓人唏噓的範本。他們不因世俗無孔不入的侵襲而隨波逐流,不曾面對誘惑背信棄義,他們胸懷信仰,手握刀槍箭矢,殺身成仁,從容赴死,以世代堅守的氣節,共同締造和維護了一個曾經強盛族羣的風骨與風流。